波音新任CEO分享公司战略：聚焦国防突破、商用飞机交付与太空领域发展

Kelly Ortberg 自 2024 年 8 月被任命为波音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以来的首次深度采访中，他在位于华盛顿州伦顿的公司 737 总装厂会见了《航空周刊》编辑 Joe Anselmo、Guy Norris 和 Sean Broderick。在广泛且经常坦率的讨论中，Ortberg 分享了他对公司扭亏为盈、改革文化和驾驭市场不确定性的计划。

AW&ST：波音公司今年的大新闻是你们赢得了美国空军的 F-47 战斗机合同。祝贺。这是我们在国防项目上所做的最大的单笔投资。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投资。这是一场举办良好的比赛，我认为我们在提出优于竞争对手的报价方面做得非常出色。我们投资了原型飞机和设施，我认为这种投资已经得到了回报。所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因为我们在目前的第五代战斗机中没有地位。拥有第六代真正为我们的圣路易斯战斗机行动奠定了基础。我们仍然有 F-15 和 F/A-18 计划，但它们的使用寿命即将结束，尤其是 F/A-18。因此，这对我们未来几十年来说非常重要。

在波音赢得 F-47 之前，其国防业务被广泛认为是举步维艰。甚至有人质疑，如果你试图分拆它，谁会想要它。 它为我们在战斗机行业的未来重置了舞台。我们有 T-7 [教练] 特许经营权，它刚刚进入。我们还有 [KC-46] 加油机系列的延续。所以这在几个方面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这是第一个第六代程序，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实现这一目标的技术。我想很多人可能对此感到惊讶。我们在乌云中为该计划的投资所做的工作确实得到了回报。我很高兴地说，我们拥有提供最先进的下一代功能所需的一切。国防业务中的一些东西也将帮助我们考虑下一个商业平台。因此，我们拥有恢复这项业务所需的一切。我不担心我们失去了一步，无法恢复。我们必须更好地执行。

您一直非常重视项目执行。波音在 F-47 上做了什么不同的事情？更严格的基线管理，确保我们的供应链与合同保持一致。我们过去签订的一些大型固定价格合同存在问题，因为我们没有与供应链保持一致，这给我们带来了真正的挑战。因此，我们专注于确保我们理解这一点，并投入了大量资金来降低风险。对于这种性质的计划，我们正处于非常成熟的阶段。我们将能够走得更快，并且不会在开发计划过程中承担这些风险。

当前关税政策对波音商用飞机 （BCA） 构成的两三个最大风险是什么？我们支付 10% 的进项关税，主要影响我们在日本和意大利的机翼和机身。我们无法将这些 [成本] 转嫁给我们的客户。我希望，随着这些国别谈判的每一次解决，这些关税将长期消失。幸运的是，我们 80% 的供应链来自美国。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你支付了关税，然后 [出口] 飞机，你实际上可以撤回关税。我们积压的很大一部分是国际订单，因此这更像是一个现金时间问题，而不是利润率表现问题。

另一个可能更具影响力的问题是是否征收任何报复性关税。我们现在在中国看到了这一点，这导致中国航空公司不接收 [美国制造的] 飞机。我们当然希望这不会升级到其他国家征收报复性关税的地步，导致我们无法交付今天生产系统中的飞机。现在，总体上对飞机的需求很大，因此，如果某个地区我们无法交货，我们可以 [找到另一个买家]。但要快速转变并不容易，因为飞机被涂上了航空公司的涂装，内部也与该航空公司保持一致，因此将其销售给不同的客户需要付出努力。我一直与行政部门保持联系，一直到 POTUS。他们显然专注于确保航空航天和国防业务继续成为出口引擎。他们非常密切地关注着我们，他们的目的是帮助我们，而不是伤害我们。这是一个非常充满活力的时代。每一天都是新的关税日。

波音公司是美国宇航局太空发射系统 （SLS） 核心级的主要承包商。特朗普政府提议终止 SLS，NASA 的未来方向存在很大不确定性。您认为太空是波音未来的核心部分吗？绝对。我认为我们在 Starliner [波音的载人飞行器] 上遇到的一些挑战已经使我们的太空产品组合黯然失色。我们拥有庞大的投资组合，尤其是在安全的国家安全空间制度方面。我认为载人航天、商业和 NASA 业务将取决于预算的去向以及国家希望为这些项目投资多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太空和国家安全太空的总体承诺。凭借我们对 X-37B [轨道测试飞行器] 所做的工作，我们未来有很大的机会。我们是太空领域的世界领导者。其中很多是机密业务，但我们将继续致力于太空领域。

您认为 SLS 会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或者至少可以进一步扩展吗？ 我没有什么特权可以给你。我和所有人一样关注预算和 [特朗普] 政府的优先事项。我们只是必须对那是什么做出反应。无论是更多的发射，然后是结束还是重定向，还有待观察。

波音公司决定将 NASA 的 X-66 跨音速桁架支撑翼演示飞机置于冰上，这有点令人惊讶。您的前任 Dave Calhoun 曾指出 X-66 是通往 737 单通道替代市场的潜在途径。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就像我们认为我们将从该计划中获得的价值一样大。我们已经重新分配了资源，以继续投资于我们认为对未来飞机计划产生更大影响的领域。所以我认为，这是为了确保我们不会将宝贵的资源花在原型飞机上，因为原型飞机在技术开发方面没有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这是一个很棒的项目，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将继续投资于我们认为对我们未来飞机有价值的元素。

即薄翼技术？ 是的。我们不想将大量资源花在我所说的飞机的平凡维护上。我们专注于技术领域。这就是你看到的转变。

当您展望波音的下一架商用飞机时，您认为该公司将研究的重点放在哪些方面？从商业角度来看，近期的优先事项是使当前的开发计划通过认证过程。我们希望今年完成 737 MAX 的两款变体，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始交付 -7 和 -10 这两架飞机对我们的客户和我们的积压订单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然后是 777-9，这将是市场上最大的双引擎宽体机。我们有四架 [777-9] 正在进行飞行测试，我们正在取得巨大进展。我认为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改变游戏规则的平台。

就下一步而言，我将其视为不同的工作流：

一：“市场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二：“技术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第三：“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能在财务上处理这个问题？

我们今天还没有准备好处理这些工作流程，但当市场为新飞机做好准备时，我们需要做好准备。请记住，我们有五万亿美元的积压工作，其中大部分是商业产品。我们对这些产品有巨大的需求，我想说的是，人们更加注重升级现有飞机，为它们安装新的发动机和能力。

中端市场对飞机的需求不断增长，波音公司五年前就考虑了这一点。现在，JetZero 等初创公司正试图渗透该市场。您认为您会开始考虑 2030 年代的新产品吗？我们一直在寻找。看是一回事;发射是另一个问题。我们正处于恢复的早期阶段。我们仍然处于负现金状况。我们将在今年下半年扭转局面，但我们必须让我们的公司保持健康发展。我们将继续进行研究以做好准备，但我不打算确定日期，因为所有这三个工作流程都必须为我们竖起大拇指。而现在，他们都竖起了大拇指。希望我们的复苏能够保持在正轨上，这将使我们有更多的灵活性来做一些事情。

您是否担心空客的市场优势过于领先？不。我们在该细分市场中落后于 737-10。我们需要让那架飞机获得认证，这样我们才能参加比赛。我们的宽体机产品线状况良好。我们必须让 777 就位。但我并不太担心我们已经严重落后。我们在实验室里做一些我们没有谈论的事情，以便为下一代做好准备。

您指出认证是 BCA 领导层的重点领域，并谈到波音需要更加积极主动。您能详细解释一下吗？我具体谈到的是以更积极主动的方式与 FAA 合作，以确保我们不会在认证过程中看到持续的延误，尤其是在我们和 FAA 之间进行行政或文件审查或文件来回时。我对 FAA 的新领导层感到非常鼓舞。我与交通部的 [Sean] Duffy 部长开过会，他出来与我们的员工交谈。我们需要共同努力来简化这一过程。它变得太拉长了。我们已经看到了进步。我们最近获得了 777-9 的 FAA 型式检验授权。但要完成该认证，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尤其是在 777X 上。这将是我们今年剩余时间的持续重点。

777X 计划在 2013 年迪拜航展上启动。您刚刚成为 Rockwell Collins 的 CEO，该公司是该计划的主要供应商。您当时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在 2025 年在这里，但它仍然不会投入使用？不。我仍然感到震惊。现在，它部分是由 777X 计划之外的情况驱动的。出台的额外法规和整个认证过程更多地是由 MAX 的情况驱动的，而不是 777X 上的任何事情。令人惊讶的是，它已经多年没有投入使用了。但事实并非如此，眼前的任务是让它越过终点线。

您对该计划目前的状况满意吗？ 是的。四架正在飞行的飞机的表现非常棒。我们在这架飞机上的时间比我们投入生产服务的任何其他飞机都多。因此，我们对能够顺利投入使用感到非常高兴。客户在那段漫长的延误中一直与我们合作，因为他们看到了飞机的价值。我认为，一旦我们克服了近期的认证挑战，它对我们来说将是一款很棒的产品。

您在哪些方面提高了 737 MAX 的产量？我们现在有三条线路在运行和流动，我们的 [FAA 规定的] 费率上限为 [每月] 38 条。超越 38 的比率很重要。我们哪一天或什么月做这件事，不如确保我们拥有稳定的质量体系，并且我们可以以稳定的方式转向更高的费率。我们处于现金负数的境地，要产生现金，我们需要将 MAX 的产量提高到每月 38-40 左右。因此，提高这些比率对我们的整体复苏非常重要。但我们将根据我们的安全和质量计划，以一种智能、安全的方式进行。年初至今，我们的交付计划领先于我们的计划，而且我们没有推动交付;我们一直在推动安全和质量计划。所以它正在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进行。

目前的 777F 货机对您来说是宝贵的现金收入来源，但根据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的排放规则，生产必须在 2027 年结束。您能否在截止日期之前交付现有的积压工作？我们能够交付金属翼货机并满足认证时间表，这让我们感到非常满意。所以，如您所知，我们还有另一种带有复合机翼的货机版本，所以稍后会介绍。但是，是的，我们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满意，我们的货机制造流程进展得相当顺利。

另一个延迟的计划是新的 Air Force One。唐纳德·特朗普在2016年当选总统时抱怨过。八年半过去了，他仍在等待，他并不开心。您为此程序进行了哪些更改以区别执行？很多变化。总统已要求埃隆·马斯克 （Elon Musk） 在我们审查该计划时监督和帮助我们。我们一直在努力满足某些无法实现的要求。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从这些要求中解脱出来，Elon 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我告诉你，过去四个月我们在飞机上取得的进展比过去四年取得的进展还要多。我们正在关闭工作岗位;设计非常非常接近完全封闭。然后就是按照这种设计建造飞机的问题。我对进展感到非常满意。这对 POTUS 来说还不够快，他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因此，我们将尽一切努力加快速度。话虽如此，我们并没有偷工减料。我们必须确保这是一架超级安全的飞机，它满足总统和国家安全的需求。

您在该计划中的哪个位置？ 我们已经经历了一系列的设计审查。我们还没有与空军公布时间表，尽管我认为我们已经接近了。空军已经发表了一些声明，谈到了 2027 年的交付，该交付已经从原来的水平大幅上升。因此，我们将与空军合作，就赛程的细节发布更多公告。

波音公司内部安全和质量计划的主要目标是将变革文化一直灌输到工厂车间。他们必须接受您的系统，安全第一，领导层。作为 CEO，您可以做的最有效的事情是什么来帮助推动这种变革？重大的文化变革是我的主要转型重点领域之一。我已经与我们的领导层讨论过，需要接近制造和设计飞机的人。这就是我来到西雅图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在这次采访之后，我将立即走到工厂车间，与制造 737 MAX 的人交谈。我们必须更紧密地帮助我们的员工取得成功。今年我们进行了一项员工之声调查，这是五年来的第一次。它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反馈，让我们了解需要改进的领域。我们正在制定行动计划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在改变公司文化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它不是墙上的海报。人们观察领导层的行为，这就是推动变革的原因。这将是重要的一年，因为我们将将其推向组织。人们需要看到我们自上而下地言出必行。

您对领导团队进行了一些更改。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团队在可预见的未来向前发展吗？我认为领导团队进展得相当好，这很有帮助，因为我们开始看到进步。但我们会根据需要继续补充团队。我认为，随着我们今年推进价值观和行为的实施，这可能会导致领导层发生一些变化——也许不是在我的直接层面，而是在其他层面。因为我们明确表示，我们将改变公司的文化，我们的领导必须接受这一点，否则我们将不得不让不同的人担任这些角色。我们不会羞于做出必要的改变，以推动对我们的未来很重要的文化变革。

您以对老罗克韦尔柯林斯 （Rockwell Collins） 的文化所做的工作而闻名。波音是一家大得多的公司。您如何减少像 Boeing 这样的大型企业的官僚主义和内部复杂性？这是个好问题。当我经营柯林斯宇航公司时，我们有 77,000 名员工。波音公司有 160,000 名员工，因此规模差异很大。扩大文化变革的规模可能是我面临的最大挑战。去年秋天，当我们进行裁员时，我们针对管理层级进行了定位，在某些领域，我们取消了整整两层管理层，以便我们可以更快地做出决策，更加精简，更贴近我们的员工。这是相同的过程。这只是规模更大，需要更多的努力，而且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波音第一季度的减记为零。这是否意味着我们每个季度都看不到这些？我们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季度，没有减记，但我们绝对没有宣布胜利。在这些固定价格的 [军事] 项目上，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为团队对基线管理的关注感到自豪，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与客户合作以双赢的方式调整合同。这使我们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功，他们也能更早地获得他们的产品。T-7 是我们的案例研究计划。我们通过与空军的 [协议备忘录] 对其进行了重组。我们正在按计划完成新的里程碑，他们非常高兴。我们越能进入与客户合作创造双赢的环境，大额 [减记] 就越少。我认为我们已经改变了重点，并在这些大型固定价格计划上取得了进展。

波音全球服务公司 （BGS） 最近剥离了几家与平台无关的业务。未来，BGS 会更专注于支持波音项目，而不是不可知论者吗？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波音计划，当然还有专有零件，对于我们的经济引擎和客户的支持至关重要。这是公司的超级核心。但我们也有零件分销业务，我们销售不属于波音的零件。这是一门不错的生意——它产生了良好的现金流，并且运营得非常好。所以我认为我们的 BGS 业务仍然是我们的核心。[但是] 我们正在关注投资组合。您提到了我们最近宣布从 BGS 剥离数字数据服务业务。我们将继续关注那些可能不会为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的核心创造价值的事情。但总的来说，BGS 业务对我们的成功、客户的成功和我们的未来至关重要。

可持续发展似乎突然过时了。您认为该行业有机会实现到 2050 年实现净零碳排放的目标吗？我认为我们有很多机会，但我们必须继续投资于 SAF [可持续航空燃料] 等能力。SAF 必须发挥重要作用。我们不是 SAF 供应商，但我们希望确保我们所有的飞机都具备 100% 的 SAF 能力。因此，我们正在进行这些投资，并继续帮助航空公司研究如何进行碳信用交易并提高效率。我认为这就是道路。这不会是灵丹妙药。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到达那里，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崇高的目标，我们应该继续尽一切努力尽可能接近它。